他离开之后

一.

电话那边很嘈杂，努力去听任然一无所获。母亲叫我不要挂断，父亲一会儿会说一写东西。不知为何，心中突然很重，似乎有事要发生。

良久的沉默后终于传来声音，感觉很弱，像是叹息，又如此尖锐足以刺穿人的内心。几句寒暄，约定好晚上见面的地点，和父亲的通话“理所当然”的结束，但那段时间内的嘈杂与沉默的不寻常一直隐约宣告着危急的号令。

下课铃终于响起，走出楼道，拐过墙角，远远就看见了父亲的身影：在人流中漫无目的的环顾着四周，想是一个走丢的孩子。瞥见我，勉强挤出笑容。（您为何总是这样！）没有说话，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后。似乎看到父亲的双肩微微抽搐了一下，像震区的核心，短暂之后向周围扩散，房子的屋脊折了，房子塌了。

父亲扭回头说：“没事。”他笑了，我也一样。

二.

不大的家现在却显得空洞，不难去想：一切都是为三个人准备的。

母亲像平常一样唠唠叨叨.忙左忙右，害怕手闲下来——心空了。她视线很呆滞，盯着某处，但也没有。这时我多想叫一声妈，告诉她父亲不在了，我们也走吧。我不想去想母亲会作何回答，只想让我们靠在一起全都哭出来，毕竟我们都不坚强。

半夜突然惊醒，眼睛如流血般发烫，身体很麻。隔壁传来什么声音，是身体不停地抽搐，像河水浸湿地板，穿过房门，漫上床铺，如猛兽袭来。哽咽，由于猛兽的惊吓；孤独，因为爱人的离去；恐惧，来于未来无尽可能却终通向失望……一齐涌入躯干，祷告脱口而出：

我们在天上的尊主，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，愿你的国降临，愿你免我们的罪，愿你为我们卑微的进步赐福。阿门。

三.

日月轮回，时间却只能追忆；热爱永存，爱人却总会分离……

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，即使闭紧双眼也无法抵挡那光芒。房门被推开，那人身形高大，撑起了整个苍穹。

他们不曾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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