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方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,“书包里有着面包呢,你要是饿了,就吃!”我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块,也放声大叫:“知道了!”这么多年过去了,依旧是这声“知道了”寂静地徘徊在我所走过的成长路上。
自记事始,总少不了一个人在我的耳边叨叨今日是吃咸吃淡,那就是我的奶奶,她总是无时不刻提醒着我些什么。
记忆中我小时候总是很依赖奶奶的,她一身胖肿不比他人瘦弱的身态总能替我赶跑好几个欺负我的人。一日妈妈无意提起,“没有当日奶奶提着木棍跑去你学校,还不知你现在还能不能过得这般无忧无虑。”我笑笑,手边的活停顿了一下,“是吗?”是啊,不管她手头有多忙的活计,总不忘不远万里迢迢赶来学校满足我的需求。
可慢慢地,或许是青春叛逆期的光顾,脚步追不上时间,我总一会儿跑跑跳跳,一会儿稍作休息,追赶着我成长道路上的夕阳,而后面那声曾经哄亮的声音被我落下越来越远,只剩下一道细小如蚊的声音,我却还嫌着“够吵”——那是奶奶最后的一点点悄悄提醒。
我不乐于她在我面前说话了,她便将曾经所要交待的付之于行,生活的点点滴滴,都是她在打理着,就像我那歪歪扭扭的脚步,总少不了她的尽心尽力,也算使我“改邪归正”,我却毫无察觉。
那天雨下得淅淅沥沥的,同我回家的同学感慨地说,“怎么办?还是等一等吧。”我百般聊赖,双手撑头,“那就再等一等吧。”可天总不尽人意,雨下得越来越大,最终,我们准备冒雨归家,却见到校门口一个肥胖健硕的身影,在雨中,仿若隔世的身影,我怀疑我铁定是看错了,这时却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将我从遐想中惊醒,她叫道,“你们到底去哪儿了?我又跑上楼去又下来看,见了人就问就是没见着你!”她依旧大大咧咧地叫骂着“死孩子。”
我们抛下了自行车拿着她递来的大伞在雨中漫走,同学说“你奶奶可真好,这学校好远啊!”我露出了好久不见一贯灿烂的笑容。
雨中,依旧是一个老人赶着孩子的景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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